互联网大佬直播间 “再就业”

文 | 乔雪、耐耐

来源 / Tech 星球（ID：tech618）

迈入直播间的互联网大佬变得更多了。

新东方董事长俞敏洪说，60 岁了还在思考人生要如何开头。“双减” 政策出台之后，新东方不得不裁员转型。几经辗转，俞敏洪把公司的转型方向瞄准了 “直播带货”。

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也化身主播 “庆子”，在直播带货赛道开启事业的第二春，卖书、卖酒、知识付费，一个风口也不愿错过。

格力董事长董明珠亲自筛选 “接班人” 22 岁的孟羽童，更是新设立账号 “明珠羽童精选”，双重热度和 IP 的加持下，直播带货。

有句话讲，“互联网的尽头是直播带货”，但大佬们醉翁之意，不仅仅在直播带货，背后似乎都有沉重的担子。

大佬扎堆直播间

抖音、快手吸走了大部分互联网人的闲暇时间，这里似乎也承载了企业家们新的想象力。

新东方直播首秀当天，年近六旬的俞敏洪面对镜头显得手足无措，几乎都在进行 “这个太贵了”、“不送女朋友不要买” 的劝阻式带货。即使是在直播间里，作为知识分子的体面形象也没有丢。只是三个小时的直播，仅获 480 万的成交额有些尴尬。

首秀后的两个月内，俞敏洪团队直播 20 余场，累计销售额不到 460 万元，平均每场仅 17 万余。更残酷的对比：据 “新抖” 数据，即便没有罗永浩参与的直播场次，罗永浩直播间场均 GMV1500 万。

而他的校友，当当网创始人李国庆则要成功的多。据李国庆在公开场合透露，他的一场直播最低成交额也有 300 万，最高能有 860 万。

之后俞敏洪和李国庆的连麦，几度登上微博热榜，两人似乎找到了互联网的流量密码。

谈到企业家走进直播间，就不得不提罗永浩。

2020 年 4 月，陪锤子科技走过六年后，欠下了 6 个亿债务的罗永浩并没有被打倒，他转而 “卖身” 直播间，赚钱还债。“中年网红” 罗永浩，附加企业家光环和诙谐犀利的人物 IP，迅速在直播带货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罗永浩抖音直播首秀成交总额超 1.1 亿元，累计观看人数超 4800 万。此后一年，罗永浩成立公司，直播商业化速度飞快。罗永浩的 “交个朋友” 直播间发布的 2021 年成绩显示，过去一年间，实际支付销售额达 50 亿，位列抖音带货榜第一。虽然入局稍晚，但罗永浩拿下了 “抖音一哥” 的宝座。

罗永浩的 “老校长” 俞敏洪，现如今也成为了他的追随者。教培行业风光不再，曾经价值 200 亿的新东方市值急剧缩水，俞敏洪也被迫迈入直播间 “再就业”。

再回顾 2020 年，受疫情影响，同样也是为了止损，携程联合创始人梁建章、格力董明珠不约而同地走进了直播间，开始了直播带货。梁建章凭借 “花里胡哨” 的 cosplay，董明珠凭借幽默女强人的人设，揽获了大批流量。两位企业家在直播间拿下过亿的成绩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直播带货这个新的风口。

曾经乘着风口占据一席之地的互联网企业家大佬们，风口退却后风光不再，纷纷选择涌入直播带货 “再就业”，在后辈们的地盘上寻找新的出路。

为何涌入直播间？

花甲之年的俞敏洪开启了自己的第二事业，迈入了一个全新领域，并在去年 12 月推出了新东方农产品电商平台东方甄选，全力押注直播带货。

俞敏洪转型的初心，或许不仅仅在于带货。从去年开始，受政策影响，整个互联网教育急转直下，进军直播带货，俞敏洪承担着新东方转型的使命。

据新东方在线方面消息，目前新东方的主播结构主要分为三类，头部主播是俞敏洪本人，主导助农直播业务；第二类是由一部分新东方在线老师构成的内容主播团队，也是东方甄选直播间的主播；第三类是百名老师入驻，这些老师会启动自己的账号，加入新东方的主播公会。直播带货，是要为数万新东方的老师谋求第二职业。

时间倒回至 2020 年，正是互联网大佬试水直播带货的开端。

2020 年 4 月，一个罗永浩拉开了大佬带货的大幕。他不熟悉直播话术，念错品牌名字，拿反了示意图，在北京 751 创意园区的一个旧厂房里，罗永浩开启了带货开直播的首秀。据抖音方面数据，当晚，290 万同时在线。观看人数峰值创下了互联网之最。

但优秀业绩的 B 面是，锤子科技 6 年，手机出货量不过 400 万台，欠下 6 个亿的债务。作为 “要面儿” 的创始人，只要是能还债，罗永浩什么都可以尝试。

受疫情影响，旅行行业受到最猛烈的冲击，携程集团联合创始人梁建章用一场网络直播首秀，将疫后的海南之旅推向了高潮，1 小时卖出千万套餐的成绩，也为拯救在线旅游行业作出了表率。

连一向低调的李彦宏，也加入到这场直播大潮中。他拿出李彦宏书单做起读书主播，但李彦宏的说辞是：“我参与直播主要是出于对百度产品的兴趣，我喜欢直播的不确定性，用直播来传播知识，是非常必要的。”

但这背后更为现实的动因或许是，2020 年的百度在向海龙离职后，急需找到一条新的增长曲线。为百度的直播业务站台，或许才是李彦宏的主要目的。为此，百度直播还推出 “聚能计划”，拿出 5 亿补贴打造 1000 位明星主播，积极推进直播业务。

那一年，网易创始人丁磊也下场，但自家已经没有直播业务，旗下的薄荷直播已经关闭。能和直播和带货挂钩的，只有网易严选。

对直播业务同样抱有热情的还有搜狐 CEO 张朝阳，从 2016 年的千播大战时，张朝阳就主打 “价值直播”，要在一众颜值直播中赢得一片天地。很遗憾，搜狐直播并没有成为直播大战中的胜利者，就连搜狐视频都成了夕阳视频软件，唯独张朝阳的英语课累计播出过上千场。

去年年底，张朝阳又开设了物理课，完成了从学霸到企业家大佬，再到物理张老师的转变，背后的用意是，借此把搜狐再次带入知识直播赛道。毕竟，知识付费已经炙手可热，成为了 B 站、抖音都在争抢的领域，而目前，搜狐视频已初步构建了含天文学、数学、物理学、植物学、计算机科学、等在内的知识直播体系。

每一位入场的企业家的目的都不尽相同，但梳理起来，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价不菲且早早成名的他们，更希望借助直播风口为公司的转型奉献一己之力。

直播间成大佬商业实验田

直播间不是企业家们的起点，也绝对不是终点。

中国第一代互联网大佬，一开始都是不屑于直播这门看不上的生意的。毕竟他们中的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曾打下过一片江山。要如何放下神秘和身段，在几寸的屏幕前卖力 “表演”？

张朝阳的高光时刻来得特别早，1999 年，搜狐作为中国互联网的拓荒者，轻松就坐上了门户网站的第一把交椅，也成为国内首次引进正版美剧的视频平台，这让张朝阳有底气在搜狐大厦上开深夜 party，并喊出 “我是中国有名又有钱第一人” 的 “豪言壮语”。

1999 年 11 月，李国庆和海归妻子俞渝创办当当网。彼时，李国庆是跟马云、马化腾等中国初代互联网创业者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的。11 年后当当网在纽交所上市，成为中国第一家完全基于线上业务、在美国上市的 B2C 网上商城，甚至一度被称为 “中国的亚马逊”。

同样拿下行业第一的还有俞敏洪，2006 年，新东方作为国内第一家上市的教育公司，登陆纳斯达克，直到 2016 年一直是教育行业的龙头。这十年，新东方引领行业的高光时刻，几乎没有比肩的对手。

如今时移势易，在直播间里，李国庆直面俞敏洪提问，“现在是不是只值几亿美金了？”

电商的天花板见顶，互联网教育落幕，视频行业的持续亏损，旅游行业受疫情冲击，企业家们都只好放下矜持涌入直播间，开启 “再就业” 的道路。

直播间像是一个承载企业家们 “再就业” 的大型试验田。

当新东方受 “双减” 政策影响不得已裁员转型时，俞敏洪在公司会议上表示，“薇娅一年能卖一百多个亿，我带着几十个老师做直播，是不是一年也能做出上百个亿？”

李国庆更是一个最好的例证。在看到罗永浩宣布要直播带货赚钱还债，李国庆当时评价，“如果一个企业家做自媒体、挣广告费或带货，我觉得很荒唐。” 他还表示，“我的粉丝号召力一点也不输罗永浩，但是我不会带货。” 但很快，自己也加入了 “荒唐” 的大军中，批完罗永浩 2 个月后，李国庆也开始为自己的创业项目 “早晚读书” 带货，开启了自己的淘宝直播秀。

很快，察觉到卖书不是个好买卖，李国庆迅速转换赛道，开始转战抖音卖酒，在这一 “水深利也深” 的领域很快做到了 TOP5，这也是 “庆子” 名称的来由。

当然，李国庆还在不断尝试别的商业形态，“老李的创业私塾” 教写商业计划书，每人 9990 元，又切中知识付费这一热门变现领域。

每一次互联网大潮的起落，总有人带来身份的转变，这其中罗永浩是不得不提及的一个，锤子科技从开局到落幕，都是一家市场份额小众的手机厂商，罗永浩也绝不能称之为是互联网大佬，但创业负债累累进入直播行业的罗永浩，不仅靠着带货上演了一出现实版 “真还传”，还成为了转型的新榜样。

以抖音快手为首的短视频承载了互联网大部分的想象力，聚集了互联网绝大部分的日活用户。目前看来，还没有哪个超级 App 能颠覆两者的局面，大佬们想法也许是，打不过就加入，化身主播是融入时代最好的例证。未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初代互联网大佬加入直播带货的自救运动中来。

短视频、电商、教育，互联网的风口几经变换，但直播间可能是当下承载 “再就业” 企业大佬的最佳出口。